家园（2）

问鼎

     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西门片区照样保留着原始城中村的风貌，除了沿街的老房子齐排排的围过一转，内围可谓是一片狼藉，除了七前八后，路数盖的几座砖瓦房，其它的就是些死水塘子，浮头漂满六边形的浮萍和肥壮的大脖子。水塘边，堆的像小山包包一样高的谷草，日晒雨淋的，早已朽得发霉发黑。另外的一些矮小的土基房，就是猪圈，马圈，和没有顶的，人用茅坑。猪圈门的门槛中间，找猪们拿嘴啃个圆洞，刚刚够挨猪鼻子塞出来，缩哈缩哈的呼吸着。鼻子对着的地上，时干时潮。有进有出，圈里面的低洼处，人也开个洞口，牲口的粪便可以直接排到外面的粪塘。和人的茅坑后面共用一个粪塘池，粪塘边堆满大粪，呕一年到头，到春耕的时候家家户户才挫了，拿马车运到田里押玉米，撒秧，泡田。粪水就留着泼菜地。
      平时从乃些粪塘，粪窝子旁边过，苍蝇和蠓虫子，就一片一片的，嘣咚嘣咚的乱飞。附近有一家人的粪塘边种着一棵桑果子树，树长得也太缺德啦，树长了侧伸到粪塘中央，哈哈有小娃摘桑果子吃，茨塌了掉着粪塘里，得了不咋个深，就是麻烦大人要泡一大锡盆洗衣粉水洗头，洗澡，生辣了怪喊。每天天才擦亮，各家各户的烟囱就炊烟袅袅，热热冷饭吃，该出去做活的，该上学的，就要动身。每天早上，对个时候，各家各户的猪们，听到锅铲子刮铁锅的声气，具体的嗷嗷嗷.....乱叫，乃种尖叫声和唿噜唿噜的鼻音，扎实的啯耳朵，直到猪面倒进石槽，嗙嘡嗙嘡，梗着头吃着，撕心裂肺的叫声才扎住。
      唯一能让人欣慰的，就怕是乃些口古井，即便四转条件恶劣。但人趴着井沿高头望，倒影明晰，无灰尘，无死苍蝇，大热天喝着，还是依然苦凉苦凉的。
       从学河公园，流通的露天河沟，从北向南，贯穿整条文化街，最后汇入百货公司，右后方的周家河里。文化街露天的河沟旁边，四四方方挖了好些个石灰塘子，挨河沟两边的灌木丛总辣黄掉。在对片盖房子的人家越来越多。燕燕家就是其中之一，她家的房子紧擦着我家山墙盖的，结构和式样走攒不大，二楼总有晒粮食的露台，仅仅留了两家的滴水。
                      燕燕挨我同岁，她爸爸在师古湾，租了小间铺面修手扶拖拉机，拖拉机配件哈哈搬出搬进的，他爹也是起早贪黑的。她妈除了送顿晌午去师古湾，养猪，畔田外，还专门在家拿细管穿门帘卖，很没得乃样时间领她，挨她哥哥。她最爱穿她妈过年乃哈，挨她买的格子连衣裙，他爹老怪搬配件，她哈哈去拦手判脚的，到处擦了黑古拉漆，看着污泷污水的。她妈又嘟又踹的，嘈她是个乌拉饱！                                 
      有一回去燕燕家找她玩，燕燕挨堂屋门上的大对子，撕掉个阁罗，对叠起来，抿着嘴皮子含着，挨我说，可以涂口红。找她妈望见，一个不高兴就是两逗嘴，找嘚了两哈就坐着门槛高，嘞嘞嘞的哭，她妈不仅不哄，还威胁：“你有本事再嚎出一声来？”话总还没说完，又是一哈。燕燕哭着哭着就坐着门槛上睡着掉，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天黑掉找蚊子到处咬脬（pao)掉，手膀子上，跨子上，自己抓了，红一条白一条的，望着血忽淋啦。
      燕燕家和我家成了隔壁两腻的，两家小娃也一天小打小闹。和周围的小伙伴，在文化街玩丢沙包，丢小石子，足电，斗鸡，格姜，滑蛋子车。看见乃家盖房子挖基坑，就全部跑去扣金刚泥，在院子里捏出耗子，坦克的样式子，大点的小娃捏出个碗状，反蛤着砸地上，沾了到处是些。我爹老怪拿五合板边角料，锯些木头枪，给我们打仗玩。我最喜欢在大门外的窄巷子内玩瞎子摸鱼，拿我姐姐的红领巾叠几道，蒙着眼睛扎着后脑壳。就是哈哈会逮着过路的。喜欢躲窗台上的，找屋里的老妈妈隔着窗帘布掐屁股，顺便嘈一句：“沙灰总茨掉掉，沟球了乃边玩去，闹死啦”。

    在楼上玩“躲猫猫耗子”半天找不着就喊：”猫猫耗子叫一声，不叫就不玩”。我喜欢躲着米柜里，我爹赫了挨被死扣撬掉，说是怕反锁着柜里，出不来，捂死掉。我说我一窝脚就可以挨盖子，爪开。我爹喊我毛挣！

   姐姐最喜欢玩的是“老师教学生”，我们没事就去一中捡粉笔头上课，竖起个手指，摇着读，像模像样的！

    捡不到的时候，就拿腐碳在墙上画，所以我识字也早点。

    房后面是个臭水塘，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癞菇嘚，到了晚上睡觉，呱呱呱叫声，和蛐蛐叫声，交相辉映，错落有致 ，伴我入梦。对个水塘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最后也被无情的建筑掩盖。

    在它用水泥抿墙，还没有干透的时候，姐姐和我用冰棒棍划下日期，自此我对水塘的记忆就定格乃年。
   
     话说有一年过年，大年初一的，我拆了封炮仗，拿着香帮棍点着玩，爬到二楼平台上，看见隔壁燕燕家平台上有口大酸菜缸，里头还有大半缸水。我顺手从花盆里扣了坨土坠在炮仗屁股高，点着了就沉进缸里，远远的跑开，捂着耳朵看着水柱冲天的效果。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瓦缸崩成几块，散落一地，水瞬间哗啦，哗啦的顺着下水口，淌到燕燕家院子里。随后就听见她家的人，爬木楼的声音，我一兜趟就跑到自己家屋檐下，躲着不敢出气。
    追着就听见燕燕她妈，站在平台上，跳着跳着的嘈：“是乃个，砍万年头的，背时鬼，乱史家儿子，乱军犯养的，砍脑壳的，挨老子家的缸打烂掉”。
     对个时候我家的小黑狗，窜了起来，就朝着平台一阵狂吠，我赫了赶忙挨狗按翻在地下，狗以为我逗它玩，四脚朝天，原仿条鱼一样的扭摆着身子，我顺势挨它抓抓肚皮子，它高兴的扫着大尾巴，挨地上的灰，总扫出个扇形，我尽量多制造些不在现场的证据。果然我爹，背着手从堂屋内走出来，望见我挨狗切着。
       转过身就朝平台上嚷：“对份疯乱史，新年大吉的。原仿个拖拉机，嗙档嗙挡的，闹一早起。”
       燕燕她妈越忙跳，越忙拿手指着我爹，嘈得更凶：“你对份，老挨砍的，宰血头的，老背舍子，抬着你乃坨儿子头，惯使了废掉才算得。。。。”
       我爹摇摇头，背着手，进去掉，对回子我才算松了口气！

     在文化街上，有个单位叫商业局，自从西门片区，民宅越盖越多，池塘越来越少，生活垃圾的处理，成了个问题，商业局大门外的两只大垃圾桶，天天爆满，旁边还散落一地，再来倒垃圾的以连就倒着桶边的地下，刚开始乃攒，环卫站的还天天开车来拉，后来整怕掉，扯直就不管啦，喊商业局的自己处理，商业局只有隔三差五的出钱找小马车进来拉。

    问题非但没解决，反而越发的严重，商业局整了没得办法，喊守门的老汉子，没得事情出来看紧点，毛给外边的人倒。对个老汉，我认得，哈哈穿一身深棕色的老克式，警服。一双毛擦掉了的，返马皮鞋。吃饭的时候总抬着碗，站着大门口，眼鼓眨，眼鼓眨的，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他吃饭不是学别家乃些，牙花子上下上下的嚼，而是仿牛一样左右，左右的磨，下嘴皮还长了朝下翻。由于眼睛长了急嘚嘚的，对片的小伙挨他起了绰号，喊个“茨菰”。

    “茨菰”第一抬事，就是在墙角写了个“告介”内容是“在此倒垃圾者，罚款50”大家当然不以为然，还抵着嚷，我提着撮（cuo)箕倒灰去，由于交不出50的罚款，撮箕就找”茨菰“没收掉，还喊我拿着钱去赎。大人当然不乐意喽，拖着我就去找”茨菰“要。      
     我妈说：”我倒着你家格，路是你家的格，我给是倒着你们院子内啦？“
    ”茨菰“：”你眼睛瞎了，望不见墙上的字格，档哈些，挨钱交掉，赔你家的撮箕“
     妈妈：”老子家乃把撮箕还值不得50块钱咧“
     ”茨菰“：”阿么乃个喊你乱倒咧，撮箕没收啦，不要在跌啰比八嗦的“
     妈妈：”我凭乃样要给你钱，你挨挖着章的发票开出来嘛，来出来我就交罚款，你给是想收了自己岔掉。”
    周围的住户，也撒了来瞧热闹，总数落”茨菰“的不是，鼓着喊拿发票。
    ”茨菰“拿不出发票，望望又寡不敌众，挨我家的撮箕，从门卫刷了出来，大吼：”拿逼着，二回子再来倒着，你们试试闪闪”
    我拾起撮箕，屁颠屁颠的尾着大人回家去了。
    “茨菰”见打个标语，效果不对，又改了一哈：“告介，在此倒垃圾者罚款100“。结果还是没收着一分钱，还天天挨人嚷架，对些人总学精掉，要么天黑了倒，要么不用撮箕倒垃圾，拿买菜的塑料袋装，离多远就拽了过
去，拍拍屁股，扭头就走。管你嘈不嘈的。
   过了一久，“茨菰”想了个更毒的，你毛说，还真的管火，迷信对人的束缚，有的时候胜过任何条款！
    对片的人也就不再特意倒垃圾在商业局门前，而是从街头到街尾打边的乱丢乱刷。还是倒街心正中，两边空出两条路回家。乃些老人拿小陷子薇中药吃，逼掉汤水，倒出的药渣，又专门泼在垃圾堆旁的小路上。说是找乃个造着，病就传给乃个，自己病就好掉！到大热天垃圾堆里朝两边到处爬的是蛆，脚总插不进来。路两边的住户放火烧垃圾，说是要挨蛆虫萩死。挨整条文化街袅了烟杠成天的。本来文化街路就不直，不熟的人以为是条断头路，很不选择从这咧过。对哈更没得人走，就剩坐家户自己玩自己。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环卫站的垃圾车，一天几转的从西门大街过，大家才协商，把自己家的垃圾，多跑几步路，送出来直接丢上垃圾车。垃圾车为了能及时的提醒大家它的到来，专门选播了首主打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意思是让垃圾们回到垃圾车妈妈的肚子里。
    一样的道理，公共卫生和在自己家屋内一样，越是干净就越会爱护，看见窗台上有点灰总要拿手拇指担掉；越是脏巴拉失的，越是不算数的糟蹋。生活垃圾问题终于有了个合适的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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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产阶级

难忘啊

小卒一一一无名

我还说抢沙发。慢了
歌好听，喊个那样

问鼎

小卒一一一无名 发表于 2013-9-12 21:40
我还说抢沙发。慢了
歌好听，喊个那样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小卒一一一无名

问鼎 发表于 2013-9-12 21:42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高乐么

都熬过来了，还好的是，小时候咱们一样的生活， 现在你们的生活比我们跨出一大步。

天涯孤鸿

好的不能再好的儿时的记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现在已经只存记忆了。

问鼎

高乐么 发表于 2013-9-12 21:48
都熬过来了，还好的是，小时候咱们一样的生活， 现在你们的生活比我们跨出一大步。

其实也还是难咧，还正在煎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问鼎

天涯孤鸿 发表于 2013-9-12 22:16
好的不能再好的儿时的记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现在已经只存记忆了。

是的，有些东西，你拥有它的时候，觉得不怎么样，一旦失去，想到的尽是它的好；同样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想着盼着，得手以后切屁都不是。生活还得继续，别被我给洗脑啦，呵呵！

天涯孤鸿

问鼎 发表于 2013-9-12 22:27
是的，有些东西，你拥有它的时候，觉得不怎么样，一旦失去，想到的尽是它的好；同样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 ...

呵呵，小学六年从这条街走了六年，当然留下了很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