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宝子碑”,全称为“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墓”碑,立于东晋“大亨四年”(405),现存于曲靖一中。“爨龙颜碑”,全称“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侯爨使君之碑”,立于南朝宋大明二年(458),现存于
陆良贞元堡小学旁。后人因其碑形大小,将爨宝子碑称为“小爨碑”,而把爨龙颜碑称为“大爨碑”。有人曾对两爨碑进行比较研究。认为小爨碑的碑刻文字较充分地体现了碑刻书法从隶向楷过渡的转折嬗变特点,所以爨宝子碑的碑刻书法艺术的研究价值较大。而大爨碑系统追溯了爨氏的族源及其迁徙路线,以及爨氏进入南中后从其始祖爨肃到爨龙颜九代世袭的历史,为后人提供了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云南历史不可多得的珍贵史料,因此爨龙颜碑的历史研究价值要更大一些。从两爨碑中,人们不仅可以找到魏晋南北朝时爨氏统治云南的一些历史线索,而且还可以探寻出许多有价值的文化现象。
两爨碑具有重要文物价值。建安十年(205),曹操以“天下凋蔽”而下令禁立墓碑。咸宁四年(278)晋武帝
司马炎下诏:“碑表私美,兴长虚伪,莫甚于此,一禁断之”。南朝一仍旧制而禁碑甚严,故刻石寥寥,直至北魏后方才解除碑禁。故而在我国书法史上,出现了南(朝)碑少而帖多、北(朝)碑多而帖少的独特现象,然而,两爨碑,尤其是立于禁碑甚严的南朝刘宋时期的“爨龙颜碑”,便成为这一时期唯一现存的碑刻。惟其如此,后人将两爨碑称之为“南碑瑰宝”,这是恰如其分的。
爨龙颜碑文中称其为颛顼、祝融氏和班彪、班固的后裔,因东汉末年班氏受封“采邑于爨”地(一说为今山西
忻县定襄一带)而以爨为姓氏,并随着氏族的兴衰而不断南迁,先后经庸、蜀即今湖北、四川而进入云南,通过仿庄跷“变服从其俗”和通婚联姻等方式而与当地土著民族融为一体,成为中原移民中夷化了的南中大姓。爨氏称雄云南历经数百年,统治时间之长,乃至于魏晋后的史籍将云南土著民族统称为“爨蛮”,从而取代了过去一度流行的“夷”(如
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的称谓。令人感兴趣的是,就在爨氏统治后期,当时的云南还真的出现了被称之为“东爨乌蛮”和“西爨白蛮”的民族现象。因为爨氏统治时间长,爨由姓氏而成为族称,这是一个值得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认真研究的课题。
尽管在爨龙颜碑中记载其身兼四种官职,但史籍中对其任的主要官职“刺史”却了无记载。究其原委,就是当时朝廷无力治理云南而“遥授刺史”,仅仅实行名义上的统治。“刺史”便成为爨氏自我封授的官职并祖孙世袭,是名副其实的“土官”。从
诸葛亮扶植南中大姓收其俊杰为官属,发展到爨氏土官祖孙世袭,可视为后来元朝在云南实施土司制度之滥觞。研究云南土司制度,爨氏土宫祖孙世袭的这一历史现象,显然是不能忽视的。